第(3/3)页 “百姓不识字。”老讼布声音沙哑,却如磐石落地,“可他们记得谁给过一碗活命汤,谁把救人变成杀人的刀。” 云知夏抬眸,望着这身背千案、行走民间的布衣讼师,眼中冷光微动。 她没说话,只是缓缓将藏于袖中的“锈语”布条取出——那上面是她以血为墨,默下的金属震频译文:火候、药引、炉号、刑案标记……一条条,一桩桩,皆出自程砚秋之手。 她将两条布条并在一起,用一根断发系紧,交还老讼布。 “若我今日死于北境。”她声音极轻,却字字如钉入地,“此物,交北境药堂。那里有三百孤儿,是我亲手教过的采药童。” 老讼布盯着她,良久,重重点头。 转身离去时,背影仿佛驮起了整片沉沦的天光。 翌日,北境刑场。 朔风卷雪,烈焰腾空。 柴堆高筑,焦木气息弥漫四野。 百姓围立,眼神麻木,只当又一场“焚妖正道”的戏码开演。 程砚秋立于高台,白衣胜雪,手持金册,声如洪钟: “今日焚妖,正医道!云知夏私授控脉禁术,惑乱人心,罪不容赦!” 鼓声三响,刽子手推云知夏上前。 她赤足踏地,脚踝镣铐未除,却无半分怯色。 火焰映在她眸中,燃起的是怒焰,而非恐惧。 人群寂静,火势渐旺。 就在行刑令落的一瞬—— 她忽地旋身,手腕一抖,铁链竟松! 众人惊愕未定,一道黑影自城楼跃下,刀光如电,寒芒掠过锁链,“铛”然碎裂! 是墨二十七。 他落在她身侧,面具覆面,刀锋滴血,声音低哑:“你赌对了——我娘,也是被‘种蛊’烧死的。” 云知夏未看他,只缓缓拾起那根曾藏于舌底、听尽锈语的控脉针。 针尖在日光下泛着幽蓝光泽,像是饮过万千冤魂的泪。 她赤足踏上炭火边缘,灰烬飞扬,裙裾燃起火星,却未退半步。 她举针,直指高台之上程砚秋,声如冰刃: “你说我用针控人?” 风雪骤停,万籁俱寂。 她唇角微扬,眼底寒光暴涨: “这针法——是你师娘教的!” 话音未落,她手中控脉针倏然反折,寒光一闪,竟狠狠刺入自己颈侧寸许! 鲜血顺针尾蜿蜒而下,她却面不改色,只冷冷盯着程砚秋,一字一顿: “现在,我用它,封你喉!” 第(3/3)页